许多痴傻儿天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完全不曾考虑后果,对于mama给予的冷淡和怒火,我都选择接受,并且认为这是当下相对而言最好的选择。 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应该对她的喜怒哀乐处处上心,因为她失望的眼神而自责,该把自己关起来懊悔痛哭才对。 有时候忍不住会怀疑自己身体里躺着的到底是“喻舟晚”的灵魂,还是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被掉包成了另外的角色—— 越来越趋近于门后的另一个人。 喻可意手撑在桌子上,双脚悠然地在半空中晃荡,在她是无形而自由的,可以在亲吻里化成一捧水浸润吞没我。我亲手为她清洗时,她既能选择悄然遁走,又能选择留下与我纠缠。 被污染。 被迫与我一样被禁锢。 然而她教会我在戴着脚镣时如何起舞。 不够体面,却足够放纵。 人生来就该如此。 格拉斯哥的街道是极繁主义者喜爱的布局,一块砖一扇的窗的纹理绘制得都极其精密,在二维图片里见过的那些,罗马拱券和飞扶壁之类的,全都层次分明叠涩在眼前铺陈开,我迫不及待地举起相机拍下作纪念。 Anna——盛教授的大女儿,我逛格拉的免费导游,此时忽然小心地拉我的袖子,低声说道:“Jade,小心,那边……”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街角一群蓬头垢面无业游民正用发亮的眼睛正直直地望向我们。 “别看,走,快点,”Anna皱眉,拉着我快步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估计是盯上我们手里的相机了,你看着像游客,包里肯定有现金,会被抢。” “这种小偷在格拉很多吗?” “小心点就行。” Anna跟我交代出行的注意事项,我之前已经听过不止一遍,心不在焉地回头张望车后排。 上次无端踩到这样尖锐的刺是刚来格拉斯哥的不久,傍晚在下楼时被喝醉的酒鬼指着鼻子进行种族羞辱。 陌生的异域面孔,偶尔飘过一双灰蓝眼睛与我视线交错,我不安地屏住呼吸,绷紧神经,想把自己藏进背包里,发现背包能轻而易举地被陌生人翻找盗窃,于是只好在人群中当鸵鸟暂时逃避。 长相与言语都是异类的我,在这座城市里,格外突出,又格外渺小。 我在人行道上走着,不时疑心病发作检查一遍背包里的东西,Anna替我撑伞,催促我再快点。 我和她谈论在附近游荡的女酒鬼,Anna说那是隔壁费舍太太的女儿,失业在家无所事事便整天喝酒,本质上是个很乐观直爽的人,和她关系还不错。 对于醉酒后失言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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