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北山又昏沉醒来,再一次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用说判断是哪一年的哪一个夜晚,只是整个场景和上个梦的无边白雾相比起来,温馨许多,他躺在柔软的床上,他转头,手臂上传来熟悉的触感和压力感,他扭头看看,你大半张脸都埋在他胸前,快趴到他身上来了。你蹙着眉头不安地哼哼几声。董北山轻轻拍醒你,安慰你:“小妤,小妤,不怕了,我在这儿。” 话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了此时此刻是哪一个时间节点。是你大学毕业回老家盘锦,结果不小心被绑架的那一年。回了家后的你颇多后悔,因为救你而使董北山受伤。回家后你亲自喂了他几天饭,还有两个晚上你在半夜做起浅浅的噩梦。 而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恩...”你迷迷糊糊地醒来抬头,半坐起来又怔了好一会儿。董北山披上衣服下楼去给你做了宵夜。等水烧开的功夫,你绕到他背后抱着他,董北山握起你的手亲亲,刹那间却看到你泪盈于睫地问他:“为什么把红绳摘了?” 董北山刚想安抚你说没摘没摘,往手腕上一看,红绳系着的地方俨然一道深深血痕。他头脑空白,沸水不安地顶着锅盖,噗呲作响。他想解释些什么,却无法应对你似千斤铁一样冷沉的眼泪,你嘴唇翕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因为你潮湿的泪惊醒。 你向傅煜然和医生一再恳求,又实打实的好好吃饭,多多休息,才换来了他们点头,让你换了无菌服进入ICU的机会。你静静坐在病床边上,看着手术后的董北山靠着呼吸机支撑维持,医生说麻药褪去后,病人何时苏醒还要看病人的身体状况,你悬着心又努力克制着情绪,静默的守护在他的身边。 不知道站了多久又胡思乱想了多久,你敏锐地察觉到董北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腔的起伏更加明显,当你想起身叫护士来查看的时候,有微弱的力量握住了你的手腕,你回头,看到董北山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董北山知道自己报应不爽,他认命无悔,只是当他睁开沉重的双眼,模糊的看见你的身影的时候,他吃力辨识着那一抹熟悉的白,失血休克的大脑和躯体再次重新运转,他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洁白的天花板下,消毒水和消炎药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他的目光下移,竟然真的又看到你。 在这个逼真的世界里,你在他的身旁。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有些糊涂了。入狱...审判...究竟哪个才是一场梦? 手掌有陌生的微弱触感,好像世界正在与他重新建立连接。董北山看着你拿起他的一只手,把自己的手也贴上去,你伏在床边几乎发出一种泣音:“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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