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细汗——天呢这地方怎么这么绕啊,走了好几圈抬头一看还在原地,再迷路下去就得惹人疑心了。天也黑了,刚才没看清路跌了一跤,摔进茂密的荼蘼花丛里扭伤了脚腕。 好在伤得不重,又无意中发现了藏匿其中的一个狭窄门洞,也算没白摔…… 她嘀嘀咕咕地一头钻了进去。 完全没有看见门洞一侧被遮掩的“闲人居”三字。 更没料到长公主除了后院花开各异的几打男宠以外,还留养着“色衰而爱弛”的旧人放在这比拟冷宫的地方,放任他们在此凋零腐烂。 陈嘉玉一步踏入院中。 院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深入向前,又踏入一院中。 还是什么都没有。 再往前…… 她停在了最后一道门前。木门不甚美观,坑坑洼洼像被人砍过了似的,她推了几下没能推动,探头一看里头插了门闩,倒是谨慎。 院内隐约传来涓涓水流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过于静谧的三道院内,仍然清晰可闻。 她举起手,思量道:这既是她的长公主府,应当畅行无阻才是。遂干脆利落地在门上拍了三下。 “咣咣咣!” 院内水声骤停,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有什么东西离水而出、坠而落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吱呀”一声,木门微开。 门缝中露出一张如玉的脸来。 原先陈嘉玉以为那人戴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再一看才发现只是月色格外垂怜他。他泛红的眼角微微下垂,眸中氤氲着春水似的波光,连同那湿漉漉的睫毛、红润润的鼻头、水珠凝结的酒窝都镀上一层温柔似水的雪色。 如画中人、月中仙,出尘不染。 眼见是她,男子微微睁大双眼。 “殿、殿下……”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却被自己的鞋屐绊住,向后仰倒过去—— “小心!”陈嘉玉脱口而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随即她便后悔了,可对方似乎更为紧张,在站稳的一瞬间缩回了手,试图将手藏在袖子里。可这时才发觉自己只穿着宽松的寝衣就迎了出来,不仅光裸的小臂遮无可遮,就连脚踝也裸露在空气中。 羞赧之下他紧张地捏住了衣角,眼底一片大难临头的绝望之色,垂下头时一道晶亮的水痕如碎钻般滑过脸颊,坠在瘦削的下颚,滴落于半湿的前襟。 明明比她高上一个头,却不敢望向她的双眼。 心底一片柔软的沁凉。 他勉力扬起一个破碎的笑,温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晚风轻抚,陈嘉玉沉默不语。分明是仲夏之夜,为何如此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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