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钢筋水泥，穿过水幕涟布，将泛黄的绸牌掀起，夜蛾走进拉面馆，找到了正在板前点单的日下部。
那个老成的咒术师此时面色阴沉，不断咂嘴发出声音，看上去有些阴郁。
夜蛾笑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当做打过招呼。
“呢哇！”本来正在沉思日下部被吓了一跳，伸出手来，仿佛溺水患者抓住救命稻草时那般狼狈，痴痴地看向前方。
但是他愣了愣，又很快注意到身旁的夜蛾，夜蛾顺势打起招呼。
“哟。”
“糟透了。”日下部下意识说。
“真失礼啊。”夜蛾干笑，“虽然是我把你强行拉过来，但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怨气。”
“不不不，我不是在说夜蛾先生你啦，”日下部连忙解释两句，旋即又转过头继续呆呆地看向前方，语气干涸，“我是在回忆这星期的教学生涯。”
夜蛾了然，便坐下问道。
“怎么样，我班上的学生？”
“超~强！！”日下部仰头摆手，把胳膊随意搭在了座位的靠背上，整个人脱力瘫软下来，认清现实般抱怨道，“就算我故意把简易领域说的很晦涩也没用，那原本是需要以年为单位学习的技术，但硝子只花了一天，五条悟本来就会，夏油杰和藤丸稍微久了点，但还是在一星期之内学懂了，而藤丸甚至追着要学我的简易领域内自动反击机制了——”
“我甚至怀疑他们还没使出全力！”
“能让你这么说，那一定是如此了。”
夜蛾抹一把鼻子，不知为何脸上反倒有些自傲。
日下部叹了口气。
作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咒术师，他从来没有觉得当老师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他自己都不够强，自己都随时可能死，自己都无法爱上咒术师这份职业，又为何要作为老师培养一群小鬼去给咒灵当口粮呢？
他所做的，不过是裁剪花草一样的行为。
多了就剪掉，少了就浇水，培养出勉强能用的家伙们，然后偷偷胸口画十字，保佑他们能多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