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少年,身姿高挑,眉眼间雌雄莫辨,瘦伶伶一道身影倚在宫墙上,抱着不离身的剑,见有人来就睇过去,很不经心的眼神。 蒙陛下爱重,禤攻错在御城来往自如,偶尔遇上亲王的轿辇,各路诸侯们也要敬他三分,彼此对谈客气,绝不敢仗势拿乔。 毕竟这位是贵妃的亲族,禤家的公子,天子亲自教养过几年,年纪轻轻便升任指挥使,在御前是响当当的人物,禤家势大,靠山百年间断绝不了。 禤大人膝下就一对儿女,自然珍之爱之,儿子被皇帝要去做了指挥使,小女儿就藏在家里,很少叫她出去。有些人看禤攻错这样漂亮,于是又开始畅想他在闺阁里不见世人的meimei有多美丽,想来也是个美人罢?等她及笄了,不知道谁有那样大的福气,能够娶到她呢? 其实她也出来过,不过是有兄长扈从,隔着一扇帘幕,也看不清楚她的姿容。 旁的少年十七八就该长开了,有英伟的气象了,他呢,十八了还是这副样貌,换上女孩子的花冠裙袄也不突兀,梳了个松松的发髻,簪花戴银,混迹在贵女的仆婢中间。她只要掀开竹帘,一低头就能在泱泱人潮里看见哥哥,十分出挑。 哥哥,她轻声唤。 禤攻错仰起头,几乎要和窗子并肩。只是对视一眼,他便什么都懂得了,道一声“我上来陪你”,叫停车马,翻身进了軿车。 以往俱是如此,他们是相连的血胤,谁都离不开谁,一直捱到十岁,才分了院子。 父亲为此忧虑,日后小善总要出嫁的,难道到时候要将儿子一起陪嫁出去吗?他听完,笑得眉眼弯弯,眼中锋棱冷如冰锥,“谁敢娶我们小善?” “要和哥哥分开吗?” “不会分开的。” 这不就有人敢娶吗? 禤攻错知道后设了宴席款待,亦或是有意说媒吧,笑着斟酒,和他们相谈甚欢。他们挺高兴,纷纷奉承这位禤大人,待到都醉得差不多了,东倒西歪、酒酣耳热的时候,他才终于发作,猛然抽出腰间兽首佩刀,十足十的力气,掼在那人肩上! 任谁都要被吓到了,只见指挥使眯着眼睛,投过来的眼神冷冽如冰泉,“娶我meimei?”他语气轻缓,把着刀柄,轻浮地拍打着公子的脸颊,不说有多疼,但很作践人,“就凭你?” 总算没人再敢声张,都悄悄地闭了嘴。 他深觉十分得意,换下官袍,佯佯走在大街上,给她买最喜欢的糖画。果然只有我最配她,他想。 过了几天,指挥使回府,先前因为公事和几位公卿争执不下,很有些郁郁不乐,想抽刀将他们全砍了,禤不疑跽坐在廊下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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