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道:“住手!!辛染,你住手!你不能……”
“我怎么就不能了?”
她掐着裴宿风的脖颈,将人提起,缓缓转身,阖上的双目蓦地睁开,却无法聚焦,原本琥珀色的眸子重新朦上了一层灰雾,血泪渗在眼睑,又顺着长睫潸落。
裴宿风并不抵抗,甚至闭上眼任由辛染所作所为。
浑身的灵力几乎被掏空,裴宿风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楚澜衣,可惜的是楚澜衣模糊的视线中,他只是扭过头朝着自己。
楚澜衣几乎崩溃大喊:“你放过他,放过他!辛染,你的恨你发泄在我身上,你别对别人……你……!”
辛染对他的怒吼置若罔闻,只是随意地将昏厥过去的裴宿风抛在地上,生死未卜。
楚澜衣崩溃极了,他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蹒跚着,狼狈地拖着伤重的身躯,任由身上好几处被剑捅穿的伤口汩汩冒血,一下子洇红了白衣。
辛染站着未动,她看不见了。
不知这样一个浑身被血染透的高山岭梅,是否还能维持住那圣洁的模样。
她太想弄脏他了。
看不见了,但能听见声音,也能感受到情绪。
脚步未至裴宿风面前,就被辛染抬臂拦住。
女孩面无表情,甚至连刚刚那一点怨愤自嘲都被抹干净,仿佛这具壳子里的魂灵,早就燃成烟,化作雾,彻底溃散消失了一般。
她近乎是机械地将冷冽到毫无情绪的声音戮进他心中。
她说:
“你说,你的命给我。”
“你说,愿被我毁灭。”
“你说,是毁是誉,由我做主。”
楚澜衣是真不在意自己的命,无论如何他都没多久好活了,可眼前一幕幕与无数次轮回中的记忆相叠,那些渺远地好似一场戏剧般的画面,隔着层峦叠嶂的千重岁月,撞进他的脑海。
他近乎崩溃。
真实的都太真实了。
耳边的痛呼杀伐,鼻尖的浓烈血腥,触手冰凉的利刃和粘腻的血渍……
前尘往事中,他没有带着记忆轮回,却一次次承受着他在乎的两边拉锯相杀,他做不到让任何一方放弃提刀。
这辈子,他就算是带着剧本,带着一个预知前途的能力,却还是在面对这样的意外中,体会到了源自于无数次轮回的那种疼痛。
无能为力……
身躯的伤害,他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