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眼尖,看见了曲洋手里提着的两条熏肉,不由得哑然失笑。
黄家虽然不是屈、景、昭这样在楚国顶尖的势力,但也是跺一跺脚震三震的大族。黄歇自幼便是黄氏少公子,万人追捧,哪能差得了这两条灰了吧唧的干肉?
曲洋有些局促:“夫子……我爹方才来过,说……说这是尊师重道,请夫子收下!”
黄歇本想拒绝,看着曲洋期盼又有些畏缩的脸,却突然心中一颤。
即便是富庶的曲阳县,对于那些普通的农户人来说,这两条干肉,也价值不菲。
看着曲洋的表情,黄歇感动了。
“好!当年孔夫子收徒,确实有这个先例……本公子,阿不,本夫子便收下了!”
“只是此事不可外传,否则几百个学生,人人送来两条干肉,黄某可怎么吃得了?”黄歇一边说着,一边收下曲洋手中的肉,郑重其事地悬于梁上。
曲洋的脸高兴得泛起了红晕。
黄歇感触颇深:“你且回去,本夫子还要批改文章,便不多留你了。”
看着曲洋兴高采烈的背影,黄歇长叹一口气,人生中第一次,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温暖——今岁这个年,就留在书院过吧,不回郢都了。
当初熊午良说,让自己在曲阳干满三年。
三年就三年!
这三年,劳资就蹲在曲阳,哪儿也不去!免得那个狗日的熊午良三年后鸡蛋里挑骨头!
……
春天如约而至,空气中还有一丝寒冷,但柳枝已经悄无声息地蒙上了一层隐约的绿色。
封地里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农夫们已经扛着农具来到田里,开始了新的一年的播种。路边的商旅也比冬天时明显增多。
钟华带着八百亲兵,护卫熊午良直奔【平阿】。
熊午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如今只要出门,必带着亲兵营一起出动,前呼后拥好大的排场。
钟华麾下这八百亲兵,乃是从‘曲阳新军’中校武择优而来,再配上精良的装具,论起战力,恐怕郢都的禁军也不是对手。
熊午良来到淮水边上,放眼望去,大河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