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百里外的张天师,此时刚刚睡醒。
是的,晚上刚睡醒。
“我自黄粱未熟时,已知灵山有仙奇。
丹池玉露妆朱浦,剑阁寒光烁翠微。
云锁玉楼铺洞雪,琴横鹤膝展江湄。
有人试问君山景,不知君山景是谁。”
张宇初一身丝绸内衬,微敞着怀,从床榻上起来,漱了口水后吟道。
身为天师,穿衣这种事自然是不用自己管的,早有道童帮忙,张宇初呈现“大”字站立,一边看道童们给自己穿衣、梳着胡子,一边问道。
“清风,今日那点芽苗菜如何了?”
在门口的道姑挥了挥搭在臂弯上的拂尘,声音淡漠地说道:“回禀师尊,早晨刚去廊道看过了,跟往日无二。”
张宇初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就是随便问一句,压根就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其他的回答。
毕竟,这玩意是皇帝让他也种一点的,如果他不种或者不问,被皇帝知道了都是欺君大罪。
张天师这辈子就为了振兴道门,振兴道门靠自己没用,儒家早就把佛道两家压得喘不过来气来,只能依靠皇帝赏识才有机会,所以着实从心的张宇初压根一点都不想得罪皇帝。
每天问一句,表达一下对芽苗菜的关切,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又有什么费劲的呢?
“师尊,今日去哪?”
张宇初淡淡道:“今日去琪国公府上,老将军虽然身材健硕,龙精虎猛不减当年,但毕竟上了岁数,阴阳之道还是需要本天师的秘方调养一二的咳咳。”
听了这话,旁边的道童,嗯,说是道童其实岁数也不小了,都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神色。
道姑则是抬起拂尘,呸呸呸了几声。
不过,这也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有句话叫做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