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抬起头,眼里全是请求:“陛下,臣说错了。不是天灾,是人祸,是有内侍不慎引发大火。”
是啊,人祸有两种,一种是无心之失,一种是蓄意而为。
它不能是天灾,那会让天子在某些有心人那里留下所谓“天象示警”的把柄。
但杨廷和一开始真不敢附和说是人祸,说了是人祸,谁知道天子下一步会怎么行动?
所以它也不能是蓄意刺驾谋逆,因为有动机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就只有一个怀疑对象。
王琼等人是被皇帝保的,张永、魏彬、谷大用又没有获罪下狱,曾有谋逆能力的江彬在天牢里,已经被贬官为民的毛澄哪有这份能耐?
在宫里,有能力,有动机干出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仁寿宫里的张太后。
可是皇帝能在刚刚继位时,就杀掉把皇位传给他的堂兄的母亲吗?
正德皇帝还没有出殡,还躺在仁智殿里啊!
一切祸端的源头,是那份遗诏,是杨廷和主导拟出来的遗诏!
不管是先对张太后说清楚,还是压得住朱厚熜,都不可能有现在的情形发生。
但现在事情发生了。
皇帝若举起了天子之剑,是要伸向他的亲族长辈,还是要伸向他的首辅重臣?
郭勋再次凌厉地看向了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
“武……武定侯,你……你又看什么!”
也许是武定侯的目光太过于锐利,也许是杨廷和的反应与此时乾清宫屋檐下的坦白交流带来的气氛过于让人受不了。
就连严嵩都觉得太刺激了,他张鹤龄和张延龄是什么心理素质?
被郭勋用看嫌疑犯的目光盯着,张鹤龄忍不住第三次问了“你看什么?”
问得胆怯又心虚。
于是更多的人看向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