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老臣虽然明知自己日益被嫌弃,但这点脸面还是有的。
大不了就通过这件事让皇帝彻底嫌弃,然后让皇帝批准他退休。他就可以摊手:我尽力了。
最后,那就是现在也只有杨廷和“敢”站出来。
许多人都担心心学与新法可能会有关联,可他们也都很清楚刑部大堂那件杨廷和逼得皇帝“惨败”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
这种时候,只有杨廷和敢站到皇帝面前劝一劝。
这就是心理学。
杨廷和必上钩,然后去面对“我摊牌了我学术无敌”的王守仁。
导演朱厚熜听完了奏报满脸是笑。
此前那场逼迫梁储王琼的戏码输或者赢,重要吗?
此时此刻,只要能坐到这十八张椅子上的人里,已经被逼迫得只能依靠皇帝信重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定就行。
去了一个梁储,这不是还有许多新人吗?
就像此时的严嵩、张孚敬、夏言、王守仁,其实他们都是被低估的,都是杨廷和认为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但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朱厚熜的这个心·理局,凭恃的就是王守仁数百年后那份令杨廷和也远远不及的名气。
别不服气,这就是经受了历史检验的实力。
何况这只是开幕戏,并非终局棋。
就比如杨廷和现在绝对不可能想到中圆殿御书房里还有另一桩谋划。
见过那十八张椅子的外臣里,嵩宝很贴心懂事,龙龙则又呆又怂。
登基满月时朱厚熜收到了一份惊喜,来而不往非礼也。
出来混的,谁又没遇到过惊喜呢?
……
大朝会之日,已经抵京的费宏、王守仁毫无疑问都能得以参与。
流程走完,京城热门话题又已经变成明日经筵上的理学心学之辩。
京城士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密集又非常具有讨论余地、有点敏感却又不致于致命的话题了。
借于谦谥号之事讨论英宗景帝是非都没见厂卫逮谁!